“若是无人愿意,我也无可奈何。”倚青凝无奈一笑:“我都愿意出银子,这些自诩正义的人却无人愿意帮你请大夫,看来,比我心思恶毒者不少。”
倚青凝准备回到马车,一个老妇人举手挤过重围过来,笑意盈盈,一副憨厚模样:“我,我愿意陪他去找大夫。”
“小姐,那两银子……”
车夫接过银子给她,老妇人一脸欢喜,天降横财。
“小心有命拿没命花。”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一句,传到老妇人耳中,老妇人脸都吓白了,这银子变的有些烫手。
“我不要她陪,贵人,求你行行好,你一走她就贪了那银子的。”
倚青凝眼睛扫过嘀咕的那人,那人一直在煽动人心。
那人感觉到视线,往人群里缩了缩。
“你母亲不是病危吗?现在有人陪你你倒不急了?好一个骗子,为了骗钱,满口胡言,诅咒自己母亲,简直不忠不孝!小姐,不如我们把他送去见官。”
紫苏言辞激烈,磕头小孩头也不磕了,呆愣着。
“贵人冤枉呀,我只是怕她贪了,贵人一走她就不愿去陪我寻医。”
倚青凝温和一笑:“无妨,这里都是心善的人,他们会盯着,有这么多人做见证,她不敢不去。”
“只是……你再找借口拦车,我就只能将你送官,让官府辩是非了。”
说完看向老妇人:“天子脚下国泰民安,谁敢随意杀人。那人不过胡诌的。”
老妇人握住银子连连点头,这长的如此貌美的姑娘,说话又温和,怎么可能为了一两银子杀人。
更何况,杀人犯法,京城除了倚府还有官府。
她心下更安心的将银子收着。忙去扶那小孩:“快带我去看看你娘病的咋样,你说的那么严重,要赶快就医,走,老婆子陪你去找郎中。”
人走了,马车顺利上路。
“小姐,那人一看就是骗子,就该送去报官,白给他一两银子。”
“就当破财免灾罢。你可注意到人群中一直有人故意言语挑拨?”
紫苏点头。
“为何?”
“两种可能,第一,心有不满,仇视为官者,第二,冲着我来的,马车只有倚府标志,那人却能清楚说出马车上是谁,说明,一开始他就是有目的而来。”
紫苏回想刚刚发生的,觉得她家小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哼,无非是半月前施粥挽回点了名声,他想借此搞臭吧。”
倚青凝不知,街边有个小乞丐见倚青凝被围在人群中,悄悄离去。麻二赶来时只看见马车离去的背影。
他本来是想来解围的,来晚了,想着倚青凝给了那老太婆和贫苦小二一人一两银子便跟上去看看真伪。
倚府马车路过茶油铺,茶油铺只有一个憨厚的伙计,贺秋颜还未回来。
倚青凝垂眸放下帘子。算算时间,应该过两日就该回来了。
现已午时,主仆二人早已饥肠辘辘,马车停在宴春楼,三人上楼吃东西。
倚青凝要了一个厢房,点好饭菜。紫苏和车夫顾忌主仆之分,不敢入座,在旁边侯着。
“你们不饿?”
“奴婢/小的不饿。”
两人异口同声。
倚青凝又叫小二端来一张小桌子,又点了四五个菜。
“倚府不苛待下人,安心坐吧。”
两人脚步不挪。紫苏道:“奴婢要伺候小姐用膳。”
“准你这次不用伺候。”见两人还是不肯入坐,又道:“我的命令你们听不听?”
“小姐的命令自然要从。”
“我现在命令你们坐。”
车夫道:“小姐,这不合规矩。”
“你们今日是不能在府上吃东西了,若是现在不吃,得饿一天,我可不想带着两个饿的有气无力的人。若是不听命令,我回去就回了母亲,重新派人随我出行。”
紫苏和车夫两人对视一眼,只能入坐。
他们第一次在主家用膳时也入住,有些拘谨,手脚无处安放。
三人正等菜时,隔壁传来摔茶盏的声音,似乎在争执什么。
秉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圣人言,倚青凝没打算去凑热闹。
“你说什么!”
声音有些大,还有些耳熟。
倚青凝想了想,江语涵!
冤家路窄,在同一个酒楼碰上。
隔壁厢房。
江语涵气的胸口起起伏伏,久久不能平静。
“一千两!我从哪去给你找一千两?此事你还是尽早告诉父亲母亲吧。”
“怪道非要请我吃饭,你这顿饭我可真是吃不起。”
江语涵说完就准备离去,背后的江语帆噗通跪在地上,连滚带爬过来抱住她的腿。
“姐,父亲知道了定会打折我的腿!我不想被打断腿,你帮我一次好不好,这次过了我再也不去赌了。”
“你怕是把我卖了也给你寻不来这一千两。求我也无用。”江语涵冷下声,她对这个弟弟失望透顶。
平日里不学无术斗鸡走狗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去赌!
“你一定有办法,你不是和倚三小姐交好吗,可以去找倚三小姐借,她一定会帮你。”
“姐,他说我在后日再还不上就砍断我手脚去找父亲要,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知道赌是碰不得的,但是他一个家中庶子,头脑也不聪明,不得父亲喜爱。就喜欢结交些与他一样爱斗鸡走狗的好友。
有一好友说他在赌坊赢了钱,要带他去,他自然是拒绝,但见他连赢许多天,还得了父亲的夸奖,他犹豫了。
他想若是他也能赚很多钱回去,一展身手,他父亲应当不会对他那么失望。况且他好友说了,已经找到稳赚不输的法子。
他去了,先是赢了几天,确实赚了很多钱,后面便越赌越大,怎么也赢不了,他想,把本钱赢回来就结束,借了又借,全部投进窟窿,到现在连滚带利欠了一千多两。
“啪”
江语帆头歪到一边,脸上瞬间浮起手掌印。
他愣了愣,突然左右开扇:“是,我该打,我鬼迷心窍,我该打,我该打。”
一声声清脆的耳光声传入江语涵耳中,她仰头不看,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