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栖梧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天后,是被疼醒的。
此时,她躺在地牢的一堆破烂稻草上,身旁一女子在给她包扎腰上的伤口,其他不致命的伤口没有被处理。
包扎的人她认识,是尚药局最好的女医任清浅。
她不信封照棠会那么好心给她请医术高明的女医来医治,看来封景铄不是一般想得到虎符。
“虽说伤口不深,但姑娘也要好好注意休养。”包扎完伤口,任清浅淡淡叮嘱。
封栖梧点头,“多谢。”
“任医官,奴婢想见郡主。”从睁开眼的这一刻她便想好,以后没有封栖梧,只有宫女云想。
而做宫女就要有做宫女的觉悟,她要尽快让封照棠接受并且留下她。
封照棠被太后和封景铄惯的没有脑子,蠢货一个,是复仇最好的突破口。
任清浅微微一怔:“你们凌霄殿不是各个有骨气?怎么……”
云想谄媚的笑:“有骨气能活下去?奴婢现在只想活下去,不想要骨气。”
任清浅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收拾好医箱,转身离开。
很快便有人带她去凌霄殿,在路上,云想才得出现下的具体情况。
今日是腊月二十五,距离被害已经过去五天。
她的被害变成被临安侯府谋杀,皇上忧伤过度,卧床不起。
全大诏上下无不动容,感慨皇上仁义。
只有凌霄殿上下没被假象蒙骗。
这几天里,封照棠每天都去凌霄殿,明面上是找临安侯府谋害长公主的证据,实际是找虎符。
先皇驾崩之前,将大诏三支禁军中的玄武卫和龙武卫交给封景铄,常年驻扎西北的苍云骑留给封栖梧,如今她被害,苍云骑就是一颗雷。
短短五天,凌霄殿和凌霄殿的人已被折腾的破败不堪。
到达凌霄殿,封照棠已经在等着,云想带人进到书房,在书架上摸索。
“你个贱人最好不要耍花样,赶紧找东西。”封照棠不耐烦的催促。
这个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总觉得封栖梧还在一样。
云想连忙解释:“长公主有个密室,入口就在书房,奴婢不知道入口,只能尽力找。”
嘴上解释着,云想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摸到花瓶旁的一个凸起,眼中划过一抹笑。
“找到了。”又过了一会,随着咔哒声,书架转动,一个跟人的身差不多高的暗道出现在眼前。
云想还没说完,封照棠迫不及待的带着几个人冲进去,云想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保护郡主。”还没走几步,里面传来惊慌的叫声。
暗室有机关,可以人为控制,刚才花瓶处的凸起就是机关。
很快封照棠被人簇拥着退出来,左胳膊鲜血直流,看起来伤得不轻。
“贱人你竟然敢害我!”清脆的一巴掌,封照棠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到没受伤的手上。
云想被扇倒在地,喉咙有些腥甜,但她顺势扑通跪下:“郡主饶命,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该死。”
力气太大,她的嘴角渗出血丝。但比起封照棠胳膊上的血口,这一巴掌算什么。
身旁的人不敢耽误,慌里慌张跑去叫女医。
封照棠坐到凳子上,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人。
现在已经找到封栖梧的密室,这个贱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直接杀了泄愤。这样想着,封照棠用另一只手提起长剑,怒气冲冲地向云想砍去。
“郡主,没有找到虎符。”小翠神色慌张的从暗室里跑出来,两手空空。
刀离云想的脖子只差一指远,在小翠跑出来后堪堪停住。
这个贱人,真的敢戏耍于我?封照棠脸色铁青:“你想死本郡主成全你。”
“奴婢去找,郡主饶奴婢一命。”云想眼疾手快连忙冲密室跑去。
封照棠还是气得不轻,虎符没到手,她又忍下来,面色铁青丢下手中的刀,带着几个宫女太监的跟在后面进了密室。
进去的时候,云想在西北角的柜子处摸索。
片刻,宫女带着任清浅赶过来,跪地给封照棠处理伤口。
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约莫一炷香后,啪嗒一声,墙角柜子突然打开,云想从里面取出虎符:“郡主,找到了。”
封照棠探究的视线在云想身上逡巡。
后者了然,解释:“长公主生前最喜欢研究阴阳八卦,在八卦中,乾位代表权威与事业,而乾位在西北方,所以奴婢猜测会在这个方位,没想到猜对了。”
那个贱骨头培养出来的人怎么懂这么多,再看看后面畏手畏脚的小翠
对比之后,封照棠更气,狠狠的瞪小翠一眼,接过青铜色的虎符,拿在手里反复打量。
小翠秒懂封照棠的意思,狠狠的剜了云想一眼。
真是个贱人,一定要找机会杀了她。
很快封照棠的注意力从虎符上挪开,她可不感兴趣,她更在意封栖梧密室里的奇珍异宝。
看到外面看不到的绝品,封照棠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安排宫女们搬。
视线落到角落名箫九幽咽上,她视若珍宝拿在手里:“有左相最喜欢的九幽咽,这次他总能正眼看我了吧。”
早就知道封照棠心悦左相时隐舟,今日一见,怎么不像心悦,更像痴迷。
云想见状心里登时有了计较。
想到时隐舟,云想眼神中出现激动的光芒。
重活一次,她要问问时隐舟,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晚上她被人救醒来看到的是临安侯世子不假,可在半睡半醒间,她仿佛看到了时隐舟。
思考间,小翠询问如何处置云想。
封照棠大手一挥:“和地牢里那群贱婢一起杀了吧。”反正没有利用价值了,杀掉就是。
“是,奴婢这就去把她们解决掉。“小翠喜上眉梢,她还是郡主的左膀右臂。
蠢货就是蠢货,真以为卖主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呸。小翠心头得意。
这个蠢货,她要亲自动手。
本就伤痕累累的云想被她拖着,几乎没有反抗的力气,于是任由她拖拽,只开口:“郡主要杀奴婢奴婢毫无怨言,但奴婢不忍心郡主大难临头,只提醒郡主一句,凡事不可以太冲动。”
说罢,她闭上眼睛,任命一般被拖着向外。
“住手。”封照棠突然阻止,“你这句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