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沙漠中走啊走,突然看到一个临时庇护所。我和李晓明进去后,不一会就到了午夜。临时庇护所的帆布。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李晓明哭了,我脸上洋溢着微笑说:“不哭不哭,跟我说说咋啦。李晓明,咱们谈恋爱很久了。”我发现营地边缘的沙地上散落着商队遗留的木箱碎片,枯树枝混在里面,被晒得干硬发脆。我当时正盯着远处生物的动向,脚步不自觉加快,想拉着李晓明绕开--偏偏这时鞋底踩到一根翘起的枝桠,那声音在正午死寂的荒漠里,像骨头断裂般清晰。没等枝桠落地,沙丘阴影里的银灰色身影猛地一顿。我甚至能看到它耳朵般的鳍.状结构瞬间竖起,琥珀色的竖瞳‘唰'地转向我们,瞳孔从椭圆缩成一条竖线。下一秒,低沉的嘶吼从喉昽里炸开,不是之前的低吼,而是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咆哮,震得我耳膜发疼,脚下的沙地都跟着微微发麻。“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拽着李晓明的胳.膊就往反方向冲。他被拽.得一个趔趄,压缩饼干碎屑从口袋里撒出来,在沙地上留下一道白痕。身后的风声突然变急,我回头瞥了一眼——那生物已经扑到半空,银灰色的身体在空中划出弧线,利爪闪着寒光,离我们的后背不到三米!我拉着李晓明钻)进风蚀岩的缝隙,这里的石头上布满螺旋状的刻痕--和李晓明之前无意识画的纹路一模一样!生物追到岩口,却在看到刻痕时顿了顿,利爪在岩石上划出火星,像是在犹豫。我趁机拽着李晓明往深处钻,后背撞到一块突出的岩石,掌心的银色印记突然发烫,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几小时前的记忆突然冲破紧绷的神经,带着正午的灼热气浪涌了过来。
那时我们刚离开净沙泉不到半天,李晓明手臂上的红斑已经退成浅粉色,但脚步依旧虚浮。按照牧民字条的标记,下一个补给点应该在东北方向的废弃商队营地,可随身携带的过滤水早在翻越第三个沙丘时就见了底。烈日把沙面烤.得蒸腾起来,远处的景物都在扭曲,我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每走一步都感觉鞋底要被烫化。
“周晶鑫,你看那边!”李晓明突然指向左侧的沙丘背面。一道残破的帆布轮廓在风里摇晃,隐约能看到散落的木箱和驼骨--是废弃营地没错。我们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过去,直到靠近营地百米外,李晓明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那是什么?”
沙丘的阴影里,一道银灰色的身影正俯身撕扯着什么,利爪划过木箱的声音尖锐刺耳,散落的木屑上沾着暗红的痕迹。是它。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某种沙漠掠食者,直到看清它皮肤反光的质感,我后背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那和我们体内残留的“灵息”太像了。
“别出声,绕开它。”我压低身体,拉着李晓明想从营地侧面绕过去找水源。可脚下的沙砾里不知何时嵌了根枯树枝,我一迈步,“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里炸开,像扔了颗炸弹。
阴影里的生物猛地抬头,竖瞳瞬间锁定我们的方向。下一秒,它像离弦的箭般扑了过来,银灰色的身影在沙地上拖出残影,速度比之前遇到的沙虫快了数倍!“跑!”我拽着李晓明转身就逃,背后的风声越来越近,利爪刮.擦沙地的“沙沙”声像催命符般追着我们。
李晓明突然踉跄了一下,脚踝被碎石崴到,我回头时,生物的利爪已经离他的后背不到半米。“往石头堆那边跑!”我嘶吼着拽起他,)拼命朝营地后方那片风蚀岩冲去。我们在巨石间.绕着圈子,听着它撞在岩石上的闷响,直到瞥见岩缝后那处被帆布掩盖的凹陷--是之前商队留下的临时庇护所。我们连滚带爬.地钻进去,刚用石块堵住入口,外面就传来了疯狂的撞击声。
喘息还没平复,帆布突然被利爪撕开一道口子,银灰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了闪。它竟然找过来了。
生物的头颅探进庇护所,鼻孔里喷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异息味,我下意识捂住口鼻,却看见它的视线又一次落在我掌心的银色印记上,动作顿了顿。李晓明缩在我身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发飘:“它……它好像认识这个印记?”
我这才注意到,生物的利爪上沾着细碎的银色粉末,和我伤口愈合后残留的痕迹一模一样。它没有立刻攻击,只是低伏着身体,喉咙里的低吼渐渐变轻,竖瞳里的敌意似乎淡了些,却多了种审视的意味。
风从帆布的破口灌进来,卷着沙粒打在生物的鳞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看着它近在咫尺的利爪,又摸了摸掌心发烫的印记,突然意识到——它或许不是单纯的掠食者。可它为什么要追我们?为什么对“灵息”的印记有反应?
庇护所外的荒漠依旧死寂,而我们和这只神秘生物的对峙,才刚刚揭开这荒漠深处更大的谜团。李晓明的呼吸渐渐平稳,却在看清生物脖颈处螺旋状的纹路时,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这纹路……我好像在哪画过……”
我的心猛地一沉。月光下,生物的竖瞳缓缓收缩,而我掌心的银色印记,正随着它的呼吸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