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子士兵目送一干人等押解“淫贼”离开客房地带。
其间夹杂着谩骂和一阵阵交头接耳的议论。
在这群带着头盔,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士兵中,站着一个默不作声,静静地观察着“杨渡”离开的人。
按照之前和杨渡兄弟的计划,他在岩浆洞口伏击了一名落单的士兵,并换上了她的装备。
他有些诧异地默默叹道:
“杨兄弟,我们之前虽先服了毒物的抗性药,可哪曾想,这娘们居然给你吃这玩意儿。”
按照计划的进行,他这时应该接应“杨渡”,抓到如梦,一起突围出去了。
可是这“杨渡”此时想要去除身上的药效却是很难的。
任何远程功法和投掷物都有可能在他动身营救之际对“杨渡”造成伤害。
他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板着脸,谨慎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这位小书生是独孤拓亲自选中的人,万一出了任何差池,大人怪罪起来,实在是不好交差。
他突然有些希望自己师兄能够在场,于是有些埋怨道:
“早知道,就不应该由我来镇场子!”
于是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初一起飞奔碧落城的情形:
一片飘渺的云雾之中,两个黄衣人正在以低灵气状态御空飞行。
师兄玄清,南部帝国国教,虚凝教下座元。
这虚凝教又称作中天仙派,是五天仙派之首,五天仙派其余四派又分为沈天,沉天,从天,睟天。
因为是国教,教内人士素来与王公贵族有所来往。为朝廷办事的教徒甚众,派内人事庞杂,云波诡谲。
整个门派虽是道教风格,但兼容并蓄,也修行佛法,门派的主要职位以佛门职位为立。
门派弟子主要身着黄衣,其余装束不做硬性规定,有的人向道,则盘发髻。有的人向佛,则剃度为僧侣模样。
头发本来就很少的玄清,就不管不顾,架着个秃顶,却显得精明稳重,足智多谋。
玄清指着那优美的碧落城,对长着高鼻深目的玄宁说道:
“玄宁师弟,你在本派恪守尽职,一丝不苟,深得诸位同门喜欢。”
“但......”
玄清露出了意味深处的目光,严肃道:
“练好武功,修好道法还是不行的。”
玄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问道:
“那师兄觉得弟子要如何是好呢?”
“你需要更多人事的历练,方得在这世间站稳脚根啊!”
望着云朵飘散从身边掠过的晴空,玄宁点头陷入了深思:
从小我被本教高僧收养,守执清规戒律,也只不过为了讨个生活,为这来之不易的恩情,我不愿有负于人罢了。
现如今能够得人赏识,得人栽培,心中不免畅快了许多,笑道:
“师兄所言甚是。”
玄清叮嘱道:
“此番我二人前去碧落城办事,务必谨慎再三,独孤大人非常重视这次行动。若事情办妥,你是少不了奖赏的。”
玄宁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现在,失去玄清的指导后,玄宁此时目睹“杨渡”被擒,有些捉襟见肘,摸不着头脑。
等待了一会儿,如意和“杨渡”等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众兵士在队长的命令下已经集合,准备前去巡逻。
“大家警惕!”
“最近镇上来往陌生人甚多,我等需加强戒备,好好工作,以免出现今天晚上的类似事件!”
玄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混入一支小队中,便开始在府上巡线了。
虽然没有太多计谋,可是玄宁却打起精神盯着府内的各个路径,经过一整夜来来回回地在府内走。
他重点发现了夜晚时辰重兵把手的三个地方:
一个是正门附近,一个是后院后门,最后一个是一处不起眼的柴房附近。
与此同时,内部鲨王主客厅却没有什么人值守。
待到换班的时候,他便以上厕所为由摸索到柴房附近。
却见数十个女兵列好阵形,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
柴房内则始终亮着马灯,里头看不出任何动静。
为了更加仔细地看清柴房内部,玄宁只好蹑手蹑脚地慢慢寻找隐蔽的地方逐渐向着那里靠近。
无奈那柴房的窗户似乎是故意设计得非常高的缘故,玄宁始终无法看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在周围栏杆和草丛的遮掩下,他半弯着身体行进着......
在一个拐角处,他听见了一阵流水声。
接着是一阵抱怨和嘲骂:
“好好地值班,偏偏要调到柴房这种鬼地方来,连个方便的地方都没有....”
“有毛病!”
玄宁悄悄探个头,贴着墙壁看过去,一个灰色身影拉起了红色裤子,正要去拿搁在草堆上的腿甲。
心忖:在这个地方方便!?
略感一丝尴尬的他随即往后轻轻迈步,生怕打草惊蛇。
不料刚刚一落右脚,却听得嘎吱一声响,似乎踩断了一根树枝。
这动静迅速传播开来,接着便在墙的另一侧传来一声质问:
“谁在那里?”
玄宁不敢开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话音刚落,那个解手的人便警惕地走了过来,她的下半身还未来得及穿甲。
见到一个身高略高,穿灰色铠甲的自己人站在面前,她的肩膀顿时放松,舒了一口气道:
“你自己不会找个其他地方么?这里我刚完事!”
玄宁不敢开口,低着脑袋,迅速地点了一点头。
也许是这突如其来的加班使这女子憋了一肚子气,她正撞上了个倾诉对象,于是便想和眼前这个人多说几句话。
“这个如梦!临时把我们调来这,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睁大眼睛抱怨道。
玄宁点点头,露出一丝尴尬的笑,似乎在应和她的话。
见对方似乎有些拘谨,她笑了一笑:
“你是新来的吧,记住,不管在哪一队,胳膊肘都不能往外拐!”
玄宁似懂非懂地点头应和着她,心中则泛起阵阵慌张,这女人越和他说得多,他则越感到自己无所适从。
女子情绪发泄到一半,发现眼前这个人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哑口无言。
于是,她好奇地望着他道:
“你怎么啦?一句话也不讲?”
玄宁一眼扫过不远处那些站得笔直的士兵,一眼又望着眼前之人,脑子一片空白,一阵极致的紧张从脊梁骨升了上来。
几秒钟时间,他脑子里闪过一阵杀意,却又强压了下去。
也许是觉察到这个人的局促,女子半开玩笑地讽刺道:
“你是不是憋得太急了!”
说完后,她就吱吱吱地笑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玄宁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一般,他卯足了劲,拉着嗓子尖声说道:
“我太急了!”